早年生活
1920年1月2日,艾萨克·阿西莫夫出生在俄罗斯莫斯科西南约250英里的一个名叫彼得罗维奇的小村庄里,父母是俄国犹太人。快到2岁时,他才得第一场大病,差点死于肺炎。据阿西莫夫家族记载,艾萨克是当地肺炎流行时唯一幸存的孩子。
1922年6月,定居于美国的阿西莫夫母亲安娜的哥哥约瑟夫·伯曼来信表示愿意帮助阿西莫夫一家人移民美国。1923年1月11日,阿西莫夫一家离开了俄罗斯,于1923年2月抵达纽约,定居布鲁克林,一家人在当地开了糖果店。
阿西莫夫从小就很聪明,年轻时多次参加“智商测试”,普通人的智商一般是80分,而他得分总在160左右,属于“天赋极高”之列。在学生时代,老师们都知道他是个超级灵童,多次跳级,而考试中总能考取第一名。但同时,他也是个爱闹腾的、让老师头疼的学生。1931年,阿西莫夫11岁时,他开始写作。1935年高中毕业时,阿西莫夫年仅15岁,之后入读美国哥伦比亚大学。
20世纪30年代中期,阿西莫夫成为一名科幻迷。从1935年开始,他给《惊奇故事》杂志写了许多信,它们一般都会刊登出来。1938年,他参加了一个科幻俱乐部。
开始创作
1938年6月,阿西莫夫写了一个叫做《宇宙瓶塞钻》的故事,投稿给《惊人故事》,但遭到退稿。在连续9次收到退稿以后,阿西莫夫终于于1939年3月在《惊奇故事》上正式发表第一个科幻故事《逐出灶神星》。同年5月,《惊奇故事》发表了阿西莫夫的又一个故事《致命的武器》。1939年7月,坎贝尔的《惊人故事》首次刊登他的作品,名为《趋势》。从此,阿西莫夫有能力自己支付学费了。1939年9月,他达到了学业标准,进入了研究生院。1940年底,他以优异的成绩正式成为哥伦比亚的研究生。同年,阿西莫夫发表了《我,机器人》的第一个短篇故事《小机》,刊登于1940年9月号的《超级科幻小说》。
到1941年春天,阿西莫夫已经发表了15个故事。1941年4月,阿西莫夫发表了《日暮》,描述了一个被六个太阳照耀、从未遇到过日落的行星,突然发生了日食之后的故事。这部小说后来被认为是经典之作,许多人认为是阿西莫夫写得最好的小说。同年8月1日,阿西莫夫去见《惊奇故事》的主编约翰·坎贝尔,他有了一个崭新的科幻点子:撰写一部发生于未来的历史小说,描述银河帝国衰落的始末。坎贝尔认为阿西莫夫应该将其写成系列故事,还和他共同发明出“心理史学”这门虚构的科学,这就是日后的“基地系列”。
1942年2月2日,阿西莫夫顺利取得了硕士学位,并马上开始申请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课程。随后,他在1942年3月号的《惊奇》上发表了短篇《转圈圈》,首次提出了“机器人学三定律”。同年3月,阿西莫夫在科幻小说家罗伯特·亨纳恩的推荐下前往海军造船厂工作。他于同年又将“基地系列”的第一个故事发表于《惊奇故事》1942年5月号,第二个故事则于次月刊出,受到读者的欢迎。同年7月26日,阿西莫夫与女友杰特鲁德结婚,两人在纽约度过了为期一周的蜜月。
在坎贝尔的监督鼓励之下,阿西莫夫在1940年代总共为基地系列写了八个故事,后来都归入“基地三部曲”,完整地讲述了银河帝国的衰亡和基地崛起的历史。从1944年到1950年之间,阿西莫夫又在《惊奇》上发表了四个机器人短篇,这些小说后来都收录于《我,机器人》中。
1945年11月,阿西莫夫被征入了军队,在弗吉尼亚州利兵营接受了4个月的体能训练。1946年3月,他作为化学专家被送到瓦胡岛参加一项原子弹爆炸试验。1946年6月5日,阿西莫夫退役回到纽约。1948年5月20日,阿西莫夫通过了博士论文答辩。
黄金十年
1950年代,阿西莫夫持续为科幻杂志写短篇小说,他称这个时期是自己的“黄金十年”。
1950年1月,双日公司出版了阿西莫夫的首部长篇科幻小说《苍穹一粟》,该书属于“银河帝国三部曲”,讲述了一个20世纪的裁缝穿越到数万年后的银河帝国的故事。年底,他又在格言出版社出版了第二部长篇小说《我,机器人》,收录了九个机器人短篇小说。
1951年,阿西莫夫晋升为波士顿大学医学院的生物化学助理教授,同年他发表了“基地三部曲”的首部长篇《基地》和“银河帝国三部曲”第二部长篇《繁星若尘》。
1952年,阿西莫夫出版了一部生物化学教科书《生物化学与人体代谢》,这是他写作科普书籍的开始。同年,他在格言出版社出版了“基地三部曲”的第二部小说《基地与帝国》,并完成了首部机器人长篇小说《钢穴》,该书讲述了未来世界机器人与人类搭档办案的故事。同年12月,他出版了“银河帝国三部曲”的第二部《星空暗流》。
1953年,阿西莫夫出版了“基地三部曲”的第三部《第二基地》。1953年12月初到1954年2月,阿西莫夫完成了他的时空旅行作品《永恒的终结》。
1954年,阿西莫夫出版了《钢穴》,这本书比之前的每一部书都要畅销。由于该书的成功,阿西莫夫于1955年开始撰写续集。同年他被提升为副教授。
1955年,《永恒的终结》由双日公司出版,这部小说中故事情节围绕男女主人公的恋情展开,打破了阿西莫夫以往的模式,代表着他创作的最高点。
1957年,《钢穴》续集《裸阳》由双日公司出版。同年,苏联发射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深深地触动了阿西莫夫,他深感公众的科学素养落后于当代的科技发展水平。他认为自己有责任尽力而为使这种差距尽快地缩小,于是毅然转向早已得心应手的科幻创作,潜心撰写科普方面的书籍和文章。
1958年夏季,阿西莫夫辞去了波士顿大学的工作,但保留了助理教授的头衔,成了一名专业作家。
演说与创作
60年代,阿西莫夫创作的小说极少,但正是在这一时期,他成了一名非常成功的非小说类作品创作者和公众演说家。阿西莫夫喜欢在集会上发表演说,扮演就餐后演说家的角色或讲授科普知识。到1963年为止,阿西莫夫每月平均做二至三个演讲,每次固定收费1000美元。
除《神奇的旅程》和少数几个短篇小说外,整个60年代,阿西莫夫都致力于非小说类作品的创作。在这10年结束前,他写的书达到并超过了100本,而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发表于1960~1970年之间。他写作的速度很快,随着知名度的提高,他的任何作品几乎都能自动卖出。
1960年10月阿西莫夫出版了《聪明男人的科学指南》,在全国各地都受到了好评并获得了国家图书奖的提名。1964年,阿西莫夫又出版了《阿西莫夫的科学与技术传记百科全书》,该书花了他三年时间才写成,共有50多万字,由为古今各国最重要的1000多名科学家的小传组成。该书立即成为畅销书,直到80年代仍反复再版。至今,它仍被当作一本工具书在世界各地的许多大图书馆中得到广泛使用。
随后,阿西莫夫开始创作历史题材书籍。60年代的作品有《希腊人》、《罗马共和国》、《罗马帝国》、《埃及人》、《近东》、《黑暗时代》、《英格兰的形成》等。1966年,阿西莫夫因《基地三部曲》荣获了科幻小说界最高奖项“雨果奖”。1972年,阿西莫夫发表了一篇描写外星人的科幻小说《神们自己》,并凭借这部作品获得了雨果奖和星云奖。在70年代早期,他又写了其他几部历史作品,这些书从法国历史开始,一直写到了美国的历史和君士坦丁堡的历史。同一时期,阿西莫夫还出版了几部黄色打油诗集。
1972年1月,在一次例行体检中,阿西莫夫被发现患有甲状腺癌,不得不动了一次手术。1973年11月16日,在经历了为期三年半的离婚大战后,阿西莫夫与妻子杰特鲁德正式离婚。同年11月30日,他与新伴侣珍尼特结婚。1974年8月,阿西莫夫出版了科幻短篇《双百人》,讲述一个想变成人类的机器人的故事,再度获得评论界的赞誉。
70年代中期,阿西莫夫已是世界科学名人了,几乎每个月他都要上电视谈谈科学新动向。1974年,他甚至被载入《大英百科全书》。1979年底,《作品200》出版后,他亦作为文学历史上的前十位多产作家之一,被载入了记录丛书。在随后的两年里,阿西莫夫写了一套关于他生活的大部头作品,即《记忆常青》(1979年)和《欢乐永存》(1980年)。
重返科幻
自60年代中期双日出版社首次出版了《基地》系列后,阿西莫夫便不断收到读者来信,希望他继续接着写这套书。1981年2月,在朋友们的不断催促下,阿西莫夫重抬旧业,又开始接着创作基地系列。1982年9月,他还开始创作“机器人系列”的下一部作品。
1982年10月,阿西莫夫出版了基地系列新作《基地边缘》,讲述了“基地三部曲”之后发生的故事。这部书获得了巨大成功,成功跻身于《纽约时报》的畅销书行列,并获得了1983年雨果奖的最佳小说奖。
1983年3月,阿西莫夫又出版了“机器人系列”的新作《曙光中的机器人》。
1985年,阿西莫夫出版了“机器人系列”的最后一部作品《机器人与帝国》,在这部书中他提出了凌驾于“机器人学三定律”之上的“第零定律”。
1986年10月,阿西莫夫出版了“基地系列”的第五部作品《基地与地球》,书中提出了“盖娅星系”的构想。这是阿西莫夫最长的一部科幻小说,在《纽约时报》的畅销小说榜上停留达15周之久,曾一度蹿到第七位,但读者反响并不太好。于是阿西莫夫便开始创作“基地三部曲”的前传系列。
1988年,阿西莫夫出版了《基地前奏》,讲述了心理史学之父哈里·谢顿发明这一学说的历程,填补了《基地三部曲》留下的空白。
1992年,阿西莫夫又开始创作《迈向基地》,这部小说重新启用了《基地三部曲》的中篇小说集模式,讲述了哈里·谢顿的一生。阿西莫夫原打算写5个相互关联的中篇,结果由于健康每况愈下,阿西莫夫和助手在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周将第五个故事改编成了整套作品的尾篇。这部小说在1993年阿西莫夫去世后出版。
在生命的最后历程中,阿西莫夫还曾与友人罗伯特·西尔沃伯格合作,将自己早期的一些短篇故事扩写成长篇小说,包括《日暮》、《正子人》(由《双百人》扩充而成)等。
逝世
整个80年代,阿西莫夫坚持每个月在《幻想与科幻》杂志上发表专栏文章,直到病得根本不能再动笔时才被迫停止。1983年,阿西莫夫接受了心脏手术。1989年,阿西莫夫要再次接受心脏手术,术前检测出感染艾滋病毒,手术只好取消。
从80年代到90年代初,阿西莫夫的健康状况持续恶化。由于药物治疗所产生的副作用,到1990年下半年时,他的双手开始抖得很厉害,越来越难于操作微机或打字机。他只能口述他的最新作品,让别人帮他打出来。整个1991年冬天和1992年春天,他不断地出入医院,突如其来的一点感冒或肚子疼都使得他必须接受观察。
1992年4月,阿西莫夫因心绞痛住院,不久得了肾衰竭。随着病情的不断恶化,他已处于半昏迷状态,最终于1992年4月6日清晨逝世于纽约大学道奇医院,享年72岁。1992年4月22日,在道德文化中心举行了阿西莫夫的悼念仪式。
阿西莫夫一生著述众多。1979年2月,阿西莫夫出版了第200部作品。1985年突破300部。到了1987年8月,已上升到394部。在阿西莫夫逝世前不久,他曾自述出版过467部著作,但研究他的作品的专家称,他至少出版过480部著作。目前尚没有人做过计算过阿西莫夫的所有作品垒起来会有多高,但他肯定是“著作超身”了,而且极有可能打破吉尼斯纪录。
阿西莫夫所著小说类作品共201种,含科学幻想小说38部、探案小说2部、短篇科幻和短篇故事集33种、短篇奇幻故事集1种、短篇探案故事集9种,此外还主编科幻故事集118种。其中最有名的是“大基地系列”,即基地系列、机器人系列、帝国系列三大系列。
大基地系列
本来“银河帝国三部曲”系列是独立的故事,“机器人系列”也跟“基地系列”没什么关联,到了阿西莫夫晚年,他将三大系列的宇宙历史观溶进“基地系列”,于是便诞生整个“大基地系列”。
其他科幻小说
下面所列的是阿西莫夫的其他较有名的科幻小说,包括小说和小说集,一般不属于“大基地系列”。
阿西莫夫所著非小说类作品共269种,包括科学总论24种、数学7种、天文学68种、地球科学11种、化学和生物化学16种、物理学22种、生物学17种、科学随笔集40种、科幻随笔集2种、历史19种、有关《圣经》的7种、文学10种、幽默与讽刺9种、自传3卷、其他14种。
小说特点
场景宏大
阿西莫夫借鉴《罗马帝国衰亡史》所写的“基地”系列科幻小说中的“未来的历史”,发生在非常非常遥远的将来。那时候,人类文明已遍及银河系的两千五百万个行星,总人口也大大膨胀,出现了一个横跨整个银河系的“银河帝国”。这一系列与《机器人》、《帝国》等系列相互贯串起来,其时间跨度超过两万年。在这三大系列中,阿西莫夫通过银河帝国的兴亡史讨论了人性与政治、经济、军事等文明要素的互动影响。这种宏观视野使他的作品比起一般的科幻作品更加充满人文关怀。
语言朴实
阿西莫夫在自传中曾说:“我有意识地运用一种非常平实的写作风格,甚至是口语式的风格,这样写起来可以很快,而且很少出差错。如果谁认为简明扼要、不装腔作势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我建议他来试试看。”他提出了“镶嵌玻璃和平板玻璃”理论:“有的作品就像你在有色玻璃橱窗里见到的镶嵌玻璃。这种玻璃橱窗很美丽,在光照下色彩斑斓,却无法看透它们。同样,有的诗作很美丽,很容易打动人,但是如果你真想要弄明白的话,这类作品可能很晦涩,很难懂。”
1980年,科幻学者詹姆斯·甘恩评论《我,机器人》时认为:“除了这两篇短篇小说,《骗子》和《证据》,不是角色主导的故事,所有情节发展差不多都借由对话,带点动作,没有什么乡土色彩或之类的特色,对白(至多是)实用,风格(至多是)直接…机器人的短篇小说,实际上几乎所有阿西莫夫的小说,角色都是在一幕朴实无华的舞台上演出。”
叙事技巧
传记作者米歇尔·怀特认为,阿西莫夫具有罕见的讲故事的天才。他的故事情节虽然错综复杂但完全可信,运用对话推动情节发展的技巧更是无人能及。例如在《永恒的终结》中,阿西莫夫围绕时空旅行的主题创造了一个完整的宇宙,包括它的过去、现在和将来,这部书拥有构思巧妙、令人信服的情节,极富冒险、充满悬念。阿西莫夫创造了一种完美的故事节奏,他一步步地推进着情节的发展,犹如在由浅入深地解释一个科学原理。他的书面表达能力也很强,使读者立即就产生了一种亲切感,并被他深深吸引。
有一位记者这么评价阿西莫夫的写作风格:“为什么我觉得他的写作风格如此与众不同?让我来告诉你,那是因为他是在与你聊天,而不是对你说教。他就在客厅里,坐在沙发上,喝着一杯晚餐剩下的咖啡。他只是顺便进来打个招呼。他是一个老朋友,一个能聆听你心声的人。你知道,他就是那种人,握手很有劲,笑起来满脸相子,但很亲切。”
善造悬念
阿西莫夫从小就喜欢看侦探小说,这种爱好后来伴随着他的一生。对于侦探小说,阿西莫夫有着自己的观点:“我不喜欢现代的硬汉探案故事,太过暴力的小说,或犯罪心理分析研究。我喜欢那种现在所谓的‘安逸型探案’,那种有几个可疑人物,最后用推理而不是用枪击来解决问题的故事。”
出于对侦探小说的爱好,阿西莫夫把侦探小说和科幻小说结合起来,创作“科幻探案小说”,如他的几部长篇机器人科幻小说《钢穴》、《裸阳》、《曙光中的机器人》等,讲述了侦探以利亚·贝莱和机器人搭档机·丹尼尔·奥利瓦携手办案的故事,结局常常出人意料。
寓意深刻
科幻史家、评论家普遍认为,《基地》系列称得上是20世纪40和50年代以来成熟科幻小说的最佳典范。小说描写的是宇宙,暗示的却是地球,即在这个新“造”的世界里,“重演”的实际上是人类的历史,它深刻地反映了工业社会中人类的苦恼,人类崇拜科学而又害怕科学的心理,表达了人类对未来的希望,并指出了人类,尤其是科学家的社会责任和历史使命。
小说不仅融入了比现实先进得多的科学,而且还交织着复杂、高深的社会心理探讨。其蕴涵的主题思想是:科学技术固然重要,是强国的基础之一,但更重要的是哲学思想;先进的社会科学与高度发达的自然科学相结合,将会产生更为文明的生活方式。
理念新颖
《牛津英语词典》曾提出:正子学、心理史学和机器人学这几个名词首创于阿西莫夫的科幻小说。
《基地》系列中,阿西莫夫借主人公哈里·谢顿之口提出了“心理史学”这个概念。心理史学是阿西莫夫以物理学的“气体分子动力学”转化而成的社会学说。“气体分子动力学”不能估计每个分子的运动,但能计算出整体是膨胀还是收缩;同样的道理,心理史学不能预测个人的命运,但把经济及社会力量的影响导入模型后,便可准确地预测出社会的发展走向,甚至进一步在关键点导入适当的变数,进而改变以后社会发展的可能途径。著名经济学家克鲁格曼曾坦陈,正是阿西莫夫的《基地三部曲》促使他进入了经济学领域。
在《我,机器人》的第四个机器人短篇《转圈圈》中,阿西莫夫提出了“机器人学三定律”,并在故事里直接引用。这也是“机器人学”这个名词在人类历史上首度亮相。这三大定律是:
机器人不能伤害人类,或因不运动而使人类受到伤害;
机器人必须执行人类的命令,除非这些命令与第一条定律相抵触;
在不违背第一、二条定律的前提下,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批评声音
有批评者认为,在《基地》系列小说中,阿西莫夫极少描写人物的生活,他们似乎都生活在真空中,周围塞满了机器及过去与未来的种种影像。人物所处的环境背景毫无寓意,他们的生活也毫无深度,通常只是些在银河系这个大舞台上演戏的剪纸人物。
阿西莫夫的小说另一个经常遭人非议之处,就是作品鲜有女性出场。在1952年《火星人的方式》初稿中,这一特点被发挥得淋漓尽致,故事中没有一个女性人物。
科普特点
“背景广阔,主线鲜明;布局得体,结构严整;推理缜密,叙述生动;史料详尽,立足前沿;新意迭出,深蕴哲理”,这是跟阿西莫夫有过直接交往的卞毓麟先生对阿西莫夫科普作品特色的概括。在阿西莫夫的科普作品中,内容的广泛性与叙述的逻辑性有着完美的统一。
他能在极其广阔的知识背景中牢牢地把握住写作的主线,从而挥洒自如一气呵成。在他的科普作品中,科学性与通俗性也有着高度的统一。他经常在书的开头,甚至在序言中,就提出种种引人入胜的问题,从而能在一开始就从心理上抓住读者;紧接着的展开部分叙述之生动更不待言,结尾部分则更以其丰富的想象力和展望性而使人感到余韵无穷。阿西莫夫的许多作品又是现代性与历史感高度统一的典范,血肉饱满的科学过程往往使他的通俗读物兼具普及功能与学术价值。
阿西莫夫还常常能够迅速地从一个主题转到另外一个主题,而且乐此不疲。这也是他创作速度如此之快的原因之一。他天生具有一种“施教能力”,总能直截了当地说明事物,准确无误地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从而创立了自己友好、坦诚地直接诉诸读者的风格,并频繁地运用于写作中。
人文主义
阿西莫夫对人文主义抱有严肃的态度。他经常发表与其相关的演说并写文章甚至整本书来探讨。他把科学看作是地球上伟大而统一的原则。他利用科幻小说这种特殊的文学形式,在普及科学知识的同时,促使人们去考虑人类与科技、历史等各方面的联系,考虑人类与整个社会的协调发展。晚年时,他成了美国人文主义协会的主席,担任此职务一直到他去世。
环保主义
在阿西莫夫的演说及众多非小说类作品中,一个反复出现的主题就是:他认为这个世界人口已经过剩,这种倾向继续与否将是影响未来的关键,关系到未来世界是充满了灾难与饥荒,还是能够健康发展,使其居民享有安稳舒适的生活。在他的小说中,他也强调了这一主题。《钢穴》描绘了地球大都市的恶梦及由于人口过剩、食物短缺而造成的必须由计算机来控制的管制局面。在此书中,阿西莫夫认为人口过剩、食物短缺几乎是未来不可避免的一个特征。
科学卫士
阿西莫夫被认为是一位“理性、科学和怀疑论的卫士”,也就是反对伪科学、超自然现象和宗教迷信的先锋斗士。他以自己的著作在这些方面做了大量的解惑释疑的工作。他自称是科幻小说中“属于比较认真的那一派”,他强调作品的科学性,反对粗制滥造和毫无根据的胡思乱想。他的科幻作品不仅牢固地建立在科学的预测基础之上,而且还具有高度的思想性和艺术性,真正反映了科学技术的发展及其对人类社会的进步所产生的巨大影响,帮助人们扩大视野,创造性地思索未来,向未知的领域延伸、拓展。
民主意识
在阿西莫夫的机器人小说中,他下意识地牵扯到了种族问题。他是一名自由主义思想家,并且有很强的民主意识。他憎恨种族主义,并且也曾稍受其害,所以阿西莫夫笔下的英雄总是具有民主意识,非常正直,他总是赋予人们极强的正义感。因此,有人认为,他是以被压迫者为原型塑造机器人的。
恐高症
阿西莫夫自称患有“恐高症”(尽管他家住三十三层楼的最高层),平生只乘过两回飞机:一次是他在海军航空兵实验室工作的时候,这位化学家从事制造“标识染料”的研究,当这种染料在海面扩散时能够迅速形成鲜明的颜色,便于飞机寻找落水的战听。为了检查“标识染料”的效果,他不得不乘坐一架双引擎小飞机从海面上掠过;还有一回则是他乘坐军舰来到夏威夷之后,返回旧金山时,他向部队申请了“海上交通工具”的票子。他以为这“海上交通工具”必定是轮船,不料却是客机,不得不又一次乘坐飞机。从此之后,他坚决与飞机“拜拜”。由于不乘飞机,也就大大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他不仅从未出国,而且绝大部分时间是在小小的书房里度过。
社交
阿西莫夫和《星际旅行》之父吉恩·罗登伯里的友谊为许多科幻爱好者称道,实际上二人却是不打不相识。20世纪60年代《星际旅行》开播时,阿西莫夫撰文批评《星际旅行》科学正确性,罗登伯里十分恭敬地回信说,要在一个周播节目上要求事事正确是有困难的。阿西莫夫后来改口,说尽管《星际旅行》在科学上有问题,但是无损于它是一部概念新颖、有内容的科幻电视剧。两人就此交上朋友,后来阿西莫夫甚至为部分《星际旅行》系列电视剧担任顾问。
作为好朋友兼竞争对手的阿西莫夫和阿瑟·克拉克经常互相打趣。有一次,一家报纸报道说:刚刚发生的飞机坠毁事故大约有一半乘客得以幸存,其中有一名幸存者在出了故障的飞机试图着陆的危险时刻,仍在不动声色地阅读克拉克的科幻小说。据阿西莫夫说,克拉克“按照他的风格,马上就把那篇文章复印了500万份,给他认识或是听说过的人每人送一份。”他还在寄给阿西莫夫的那份复印件上写道:“真遗憾,他没有阅读你的小说。要不,他就可以在睡梦中度过整个灾难的煎熬了。”阿西莫夫很快就给克拉克回了一封信:“正相反,他看你的小说是因为,万一飞机真的坠毁了,死亡便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写作数量
阿西莫夫对著书数量的狂热追求,被看作是他非常奇怪的性格特点,而且在他生前就颇为引人注目,同时也使他声名远扬。他的惊人的著书量甚至还被写入了一部科幻作品中。这部名为《效仿》的小说有一段对话这样挖苦阿西莫夫道:“‘你看过阿西莫夫早期创作的亲犹太人诗作吗?《犹太人被放逐前》,就是他在2000多年前写的那部作品?’‘我只听说过那个指导编撰了《阿西莫夫的银河百科全书》的阿西莫夫,这个书名也太狂妄了……什么?所有的5000册都是他写的?’‘是的,他是个工作狂。这可怜的家伙,没有别的事干。’”
阿西莫夫曾说:“我不为别的,只为写作而活着。”当有人问起阿西莫夫的创作量时,他总是声称自己是“不得不”写。他说,写作是一种动力,如果他离开打字时间稍长,就会犯瘾。阿西莫夫曾说:“我写作的原因,如同呼吸一样;因为如果不这样做,我就会死去。”
不过,阿西莫夫付出的代价也不小。长年累月地坐在打字机前对身体自然不利,而且连正常的天伦之乐也难得享受。他第一次婚姻的破裂,也多少与此相关。1969年,他在自己的第100本书《作品第100》的引言中写道:“给一位写作成瘾的作家当老婆,这种命运比死还悲惨。因为你的丈夫虽然身在家中,却经常魂不守舍。再没有比这种结合更悲惨的了。”
《基地三部曲》为科幻小说的发展铺平了道路,它在这方面所做的贡献可能要比其他任何一部科幻小说都大,60年代中期创作的《星际旅行》无疑也得益于它的启迪。同时,它还激起了70年代的科幻影片浪潮,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是乔治·卢卡斯的杰作《星球大战》。
阿西莫夫刚开始写机器人小说时,机器人学尚未发展出来。早先关于机器人的小说多以“人类创造机器人,又为机器人所毁”为主题。阿西莫夫扭转了这种局面,在《我,机器人》一书中,第一次为机器人提出行为法则,即“机器人学三定律”。即使在机器人学中,这三大法则也是十分重要的,并为以后的科幻作者所遵从。有人甚至友好地称他为“机器人之父”。
早在1950年,坎贝尔就已经称赞阿西莫夫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幻小说家之一”。1974年,书评家小约瑟夫·帕侨奇称:“对许多人来说,艾萨克·阿西莫夫这个名字就是科幻小说的代名词。”
美国著名天文学家兼科普作家卡尔·萨根在谈到阿西莫夫时曾说:“在这个科技的世纪,我们需要一位能将科学和公众联系在一起的人物。没有人能把这项工作做得像阿西莫夫那样出色,他是我们这个时代伟大的讲解员。”阿西莫夫逝世后,他在悼文中写道:“我们永远也无法知晓,究竟有多少第一线的科学家由于读了阿西莫夫的某一本书,某一篇文章,或某一个小故事而触发了灵感;也无法知晓有多少普通的公民因为同样的原因而对科学事业寄予深情……我并不为他而担忧,是为我们其余的人担心——我们身旁再也没有阿西莫夫激励年轻人奋发学习和投身科学了。”
传记作者米歇尔·怀特评价:“阿西莫夫生前为世人留下了双份礼物:首先,他留下了一批精彩纷呈的小说和扣人心弦的故事,这将使世代的读者大饱眼福;其次,他的非小说类作品令读者心中充满了敬畏,惊叹宇宙的不可思议。纵观阿西莫夫一生,他并未找到治愈癌症的新方,也不是第一个登上月球的人,更没有车轮底下勇救儿童的壮举,但他是一流的知识传播者,一个带领其他人进人宏伟壮观。给人以启迪的人类知识迷宫的人,为此人们将永远铭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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