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飞原籍浙江 宁波,生于1923年,她本来姓翁,名叫凤清,小名阿清 。父亲原是南货店店员,后来常年失业。母亲又有残疾,只能在油灯下给人家做袜头,难以养活他们兄弟姊妹6个。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杨飞飞八九岁时,就想自谋生路,赚钱糊口。她和邻居几个女孩子接连几家厂询问想当童工,都因年纪小没有结果。
杨飞飞虽然没有条件读书,但接受能力和模仿能力却相当强,只要看过的戏,她都会哼几句。尤其那出《五子哭坟》,她最喜欢唱。杨飞飞长了个大嗓门,唱得又脆又亮。她13岁经人介绍,正式拜文明戏老先生胡铁魂为师,学唱文明戏。
文明戏台上讲的是苏州话和国语(普通话),老师对她讲了情节,教了她12句国语台词,她上台后居然一点也不怯场,台词没有讲错一句,而且讲到“叔父你要救国民啊”的时候,双脚朝地上一跪,双手抱着叔叔的脚,眼泪夺眶而出。顿时台下一片唏嘘。她初上台就演得这样成功,以后戏里的童子 生就都让她演。后来这个文明戏班子进入大世界演出。大世界的四个楼面,从一楼到四楼,各种戏剧都在这里演出。当时艺人可以互相串场观摩。杨飞飞像老鼠跌进了白米囤,一有空就往各个场子跑。什么京戏、绍兴戏、宁波滩簧,她看了都会哼上几句,可惜文明戏以说白为主,整台戏没几句唱,满足不了杨飞飞想演唱的表演欲。
说来也巧,当时大世界底层有个儿童申曲班演出。 演戏的都是和杨飞飞差不多年龄的少男少女。这下可把她迷住了,一次她在文明戏《王文与刁刘氏》里演配角,化好妆钻了空子,跑到申曲场子看儿童班演的《杀子报》,这下可把她看呆了。差点误了自己的演出,直到找到她的人把她推上文明戏的舞台,她才回过神来。这次误场使不少人知道杨飞飞喜欢上了小囡班。有位有心人成全他,答应介绍她去拜创办儿童申曲班的丁婉娥为师。但照当时规矩,要交100元拜师钱,这可难住了她。她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呢,幸亏丁老师了解情况后网开一面,免了拜师钱,只要举行个仪式。杨飞飞喜出望外,买了香烛、馒头、糕点,欢欢喜喜地对老师行了磕头礼,进了儿童申曲班。当时杨飞飞才16岁,她被取了杨飞飞的艺名。有筱爱琴比杨飞飞去得还晚,年纪也比她要小五岁。这四个女孩子后来都成了活跃在沪剧舞台的著名演员。
杨飞飞在儿童申曲班受到比较严格的训练,平时丁老师坐在当中,她和丁是娥立在两旁。戒尺放在桌上。丁是娥当小先生一只肩胛一只肩胛地教她唱《摘石榴》,丁老师规定当天教当天会,如果背不出唱不好,戒尺是不留情的。好在小姊妹都会帮她,晚上大家睡觉一个阁楼里,她一遍一遍向丁是娥学,丁是娥不厌其烦地教她。清早,汪秀英又为她操琴练唱,小姊妹的这份情意,杨飞飞一直记在心里。
杨飞飞虽然后进山门,但由于学过两年文明戏,再加上刻苦用功,所以很快赶上了小姊妹们。那时她心目中的偶像是著名申曲社团文月社的女艺人筱月珍。筱月珍的唱刮辣松脆,声震全场。有一次杨飞飞看她演《冰娘惨史》,在冰娘飞刀告状时有一大段唱,筱月珍的起腔、送腔、甩腔的声音像决堤的潮水般冲下来,音量宽洪,余音绕梁,听得杨飞飞为之倾倒,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从此她就为有朝一日也能像筱月珍那样声震全场而努力了。
四十年代初,申曲已经进入西装旗袍戏的鼎盛期,由著名演员筱文滨 组建的文滨剧团尤为兴旺。杨飞飞于1942年经人介绍,加入了被称为“水泊梁山”的文滨剧团。这里人才济济,光年轻的旦角就有王雅琴、石筱英、凌爱珍、顾月珍,眼看这些大姐姐一个个唱红,杨飞飞心里好不羡慕,她也憋足了劲,随时寻觅着脱颖而出的机遇。
抗战胜利后,文滨剧团已很难维持一枝独秀的局面,邵滨孙和石筱英组建中艺沪剧团,丁是娥和解洪元、顾月珍成立上艺沪剧团,杨飞飞和她的爱人赵春芳也退出文滨剧团,自己挑大梁挂头牌,合作树起了正艺沪剧团的旗号。在正艺沪剧团第一个打炮戏《富贵贫贱》里,她以一曲“迷魂调”,再次走红沪剧舞台。她演唱的“迷魂调”突破了这个曲牌原来的板式旋律,创造性地造成高低音错落有致、运腔缠绵悱恻的效果,迷住了无数观众,也使同行姐妹也都叫好不已。
杨飞飞的代表剧目主要演出于解放初期。当时戏曲事业正经历历史上难得的繁荣发展时期。她组建的正艺沪剧团已改名为勤艺沪剧团,也办得热闹兴旺。他们发扬沪剧善于贴近现实生活的特点,积极从老解放区引进《方珍珠》、《小二黑结婚》、《罗汉钱》、《小女婿》等进步戏,还先后推出根据中外小说名着改编的《家》、《茶花女》和《为奴隶的母亲》,使剧团整体艺术水平上了一个新的台阶。1956年北京首次召开戏曲音乐座谈会,杨飞飞荣幸地作为沪剧界的唯一代表出席了会议。
从北京回来,杨飞飞更加意气风发,她积极编演《两代人》、《黛诺》、《陈化成》、《龙凤花烛》等一连串新的现代戏。
杨派的艺术特色最主要的体现在杨飞飞主演的《为奴隶的母亲》和《妓女泪》两个戏中。《为奴隶的母亲》根据三十年代左翼作家柔石同名小说改编。它揭露了中国农村典妻旧俗制造的人间悲剧,杨飞飞在剧中扮演被丈夫典出了3年复又返回夫家的春宝娘。她在表演上环环扣住了母爱这个主旋律。
在“被典离家”和儿子春宝分别这场戏里,她深刻地揭示了中国劳动妇女忍辱负重,不能主宰自己命运的悲惨命运,酣畅淋漓地抒发了人物清泉般纯洁甘美的慈母情怀。在租典期满回家途中的戏里,她又以真诚质朴的表演把人物既盼望回家过年与阔别三年的儿子春宝团圆,又难舍留在典主家中新生孩儿秋宝的矛盾心情丝丝入扣、动人心弦地展现出来。这场戏看来表现形式相当简单,就只有她一个人在台上边走边唱,但却具有很强的艺术魅力。人物时悲时喜,柔肠寸断,尽管对秋宝牵肠挂肚,却还是一步步走近家门,她手里拿着的一只皮老虎的细节,更加重了人物的悲剧色彩,使人性中最伟大的母爱感情得以升华,观众看了无不潸然泪下。
杨飞飞嗓音宽厚洪亮,幼年时爱模仿京剧大花脸的唱腔,被同行姐妹称为“小金少山”,这使她无意中注意了发声的共鸣。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她在继承沪剧传统的基础上,吸收了越剧、锡剧、评弹、蹦蹦戏等剧种的成分,创造了以柔和为特色的杨派,其唱腔补实无华、委婉亲切,十分讲究感情的真挚细腻。她善于以情制腔,唱腔具有广泛的流传性,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是《妓女泪》中的“金媛自叹”,因有八种曲调组成,故称“杨八曲”对沪剧艺术发展作了贡献。
2012年5月21日凌晨1:35分,杨飞飞去世。
2011年12月,“上海的声音——沪剧宗师王盘声、杨飞飞流派非常演绎”专场在上海大剧院成功上演,沪剧界的人们告诉记者,看到杨派艺术一派欣欣向荣,老人此生应该是了无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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