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花(林秀晶饰)和红莲(文根英饰)是一对如花似玉的姐妹。在一个充满阳光的午后被父亲开车带到了位于郊外的别墅居住。然而她们对居住在这里的继母心生排斥,红莲夜晚看见鬼魂,继母养的小鸟被毒死,但是在蔷花的眼中,继母一直企图伤害自己和红莲。自己懂得保护自己不紧要,但是妹妹红莲尚且不懂得反抗,蔷花十分强悍地捍卫着妹妹的利益。但父亲却处处责怪自己,不明白整件事情都是继母的所为。蔷花与父亲的争吵越发激烈,直到一天父亲说出了真相……
和许多取材于民间传说的影片一样,《蔷花,红莲》的故事单调而乏味,它具备了便于口口相传的条件,却疏于埋设太多的冲突和噱头。继母和子女的交恶,在韩国文化中的约定俗成,绝不亚于中国传统观念中的“后妈”歹毒之说。而同类型的影片,由于内容的广为人知,无不在形式上采取间离、整合等手段,使影片脱离翻拍老照片的窠臼。如林权泽的《春香传》就在故事行进中插入说书艺人的一唱三叹,除了隔断剧情流水状发展,也标签了文化上的品位。同样,《蔷花,红莲》在形式方面的用心良苦,也可以说是成就该片的第一道法门。
双线的叙事结构并不少见,但《蔷花,红莲》的双线发展,却为一个古老僵化的故事添置了一对灵异翅膀。情深两姐妹随父还家,继母在堂,随后与之互相猜忌、争斗,待影片行进一半,父亲对着歇斯底里的姐姐蔷花大声喊叫:你妹妹红莲已经死了。此时的观者势必瞠目结舌,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被电影算计了。其实这种感觉在奈特·沙马兰的<第六感>中早已领略过了,死亡的力度着实震撼非常。而后影片翻回头,通过闪回讲述故事的来龙去脉。如果说,悲剧就是毁去美好给人看,那么红莲以死人身份出场,这本身就已经具备了悲剧的特质。虽说死者(红莲)已矣,但它却给生者(蔷花)造成了难以救赎的苦难,这生人之悲比死别的悲哀何止要深重百倍。
影片在讲故事的方法上作足了功夫,但影像中活灵活现的红莲被突然扼杀,虽然有了惊人之笔,但又为影片的自圆其说设置了障碍。红莲在影片前半部分的戏份不轻,虽然低眉顺眼性格懦弱,但角色却真实而独立。主创者移花接木的手法就在此体现,他将有红莲活动的前半部分,笼而统之地归入精神出现问题的蔷花的臆想,虽说有些勉强,但还算圆满。这样推测剧情,蔷花的人物性格就被分裂开来,除蔷花的本我,还有红莲,甚至还要客串继母。于是,我们看见了一个人人格分裂的三个断面:蔷花的坚强无畏,红莲的懦弱可怜,继母的凶狠歹毒。因而,姐姐蔷花身上的悲剧意味,远比妹妹红莲死前压在衣橱下的哀鸣来得深切。
金知云曾经说过,他喜欢英国画家米勒画中的伤感、美丽而恐怖的感觉。这话明显是贴合《蔷花,红莲》的宣传说的。而反观之,这伤感、美丽而恐怖的感觉,也即是导演想向观众传递的讯息。影片中的伤感甚而悲凉自不必说,而细碎花纹的奢靡铺张、姊妹花的小女儿温情,都显现出在主创者在“美丽”二字上的匠心独运。而这美丽与恐怖又那么的交相辉映:郊外别墅、昏暗过道、木质地板、仿古家具,等等,都为恐怖和美丽找到了一个集合的焦点。至于片中厉鬼的出场,只是为影片的直觉感官添置了一点刺激的元素。鬼气森森,阴风阵阵,又无鬼作祟,影片在这个尺度上拿捏得像模像样。
港台将<蔷花,红莲>片名译作《姐魅情深》,超乎寻常地贴切,不仅妹“魅”同音,预示妹妹已死,这“魅”中还包括不堪丈夫别恋而自缢的母亲。观看一部恐怖片,所见的都是泛滥铺张的恐怖意象,实在不会有多好的感觉。以莫须有之惊吓主导观众,往往清风过耳不留痕。对于观者来说,势必应该有一个气口,从中舒缓出对所处人世间的反思。而诉诸于情便是最讨好的途径。陈可辛的《三更》之《回家》的夫妇情,陈国富《双瞳》中的“有爱不死”,还有这《蔷花,红莲》中的姐妹深情,都无不昭定情字大做文章。思绪放飞间,虚妄地忖度所谓人世,往往如《蔷花,红莲》里姐妹的秋千,荡起后双脚游浮不定,晃晃悠悠,永远不知可以依附的情感彼岸,究竟立于哪厢……
影片终结的时候,恰恰回到了故事的原点。继母目睹红莲遇险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后又与蔷花恶言相对。当红莲的哀鸣渐弱,蔷花正愤而出门。纷乱的发丝,散漫飞扬,一场精神的大崩溃已经埋下了定时炸弹。隐约之间,似乎可以揣测那个传说的梗概:从前,有两朵花,一朵蔷薇,一朵红莲;红莲早死,蔷薇虽生犹死……午夜时分,光影早已不再闪动,而胸怀里泛滥的是不同往日的况味。独独一回,如此慷慨地远离了那尖酸刻薄的爱情。在28度的温热空间里,一种难得的寒意不请自来,让清醒顺利抵制了袭来的昏慵。不知何时,就在这幽暗而局促的斗室,似乎浮荡起了那梳骨的淡淡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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